第二百三十七章 飞机上的交谈

　　坐在沙柳耶维奇那架由前苏联安-225改造而成的巨大私人飞机上，常琦的目光掠过了一排排的名品跑车，一个个火辣的空乘女郎，直落在那枚悬挂在机舱顶端的前苏联国徽上，“你还在乎你曾经的祖国？”

　　坐在驾驶室内副驾驶位置的沙柳耶维奇叹着气回复道，“我知道，不光是你这样认为，在很多我的同胞的眼中，我，以及我的父亲，都是依靠苏联解体后倾吞国家资源，发国难财的混蛋，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的祖国被肢解的那一年，我仅仅十二岁，那时就连我的父亲都无力去改变什么，而我作为一个孩子，也只能够随波逐流，虽然我如今继承了家业，但是现在整个俄罗斯的情形如此，我又能去改变什么呢？我能做的，也只有继续之前的生存方式，并且一直继续下去，可尽管这样，我依然热爱着孩童时让我刻骨铭心的伟大的苏维埃的荣光。”

　　常琦看了看那枚闪耀的前苏联国徽，冷冷的说，“这些也无法作为你洗白自己的理由，你所说的以及你所想的，都无法改变你依靠吸取国家血液大发横财的事实，更何况，你所谓的热爱苏维埃，只不过是热爱前苏联时代强大的国力，而如今继承了前苏联大半国土的俄罗斯依然是你的祖国和母族，可你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表现出你的热爱，说白了，热爱强大国力的人，根本就不清楚，自己所热爱的到底是什么。”

　　沙柳耶维奇再度因常琦的话而变得哑口无言，这个比他小了足足三十多岁的来自中国的年轻人，表现出来的通透和睿智，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中国年轻人面前如同一个时刻怕被揭穿的小丑一般。

　　“你为什么要那枚钻头？”沉默良久之后的沙柳耶维奇，终于试图用这个问题来打破尴尬的沉默。

　　“人都有自己很想得到，却在他人眼中很难理解的东西，就比如那枚钻石，在你和你女朋友看来价值连城，但是在我看来，它只不过能够换来以来一连串罗马数字组成的银行金额而已，所以，你不需要知道我的理由。”

　　沙柳耶维奇虽然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不过这却反而激发了他探究常琦图的好奇心，于是他选择了锲而不舍的继续询问，“朋友，我……我只是很想了解你真正的意图和目的，要知道，我人生当中所见过的所有人当中，啊，无论男人女人，将几亿美金视若无物，而只是目的性极强的想得到一枚现在仅仅具备纪念意义的钻头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所以，我难免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好奇心。”

　　常琦看了看沙柳耶维奇，细看之下发现这位老哥除了非常之有钱外，的确只是一个斯拉夫傻大汉，于是常琦轻轻地摇了摇头，顺口说道，“你知道一个已然破落的国家，什么最珍贵吗？”

　　沙柳耶维奇想了想，“能源和人口？”

　　常琦轻轻冷笑一声，说道，“人口和资源都是可变量，但是如果一个国家的意志和光荣都全部被剥夺的话，那么如同被剥夺灵魂的人类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一样，这个国家也将就此毫无希望。”

　　沙柳耶维奇瞪大了双眼看着常琦，听着这个东方少年继续说道，“前苏联时代的乌克兰地区能够制造这个世界上最为坚硬的号称可以贯穿地球的人造金刚石钻头，而苏联也曾经一度想制造出最好的钻头，进行外太空星际开采，在月球，甚至金星上利用自己的钻头打穿这些外星的地表，获取地球十分稀缺的矿物质，用于可控热核聚变等尖端科技的能源材料，然而当年那些雄心壮志的前苏联政治家和科学家们，一定没有想到，自己伟大的祖国会有如此悲惨的命运，不仅失去了争霸太阳系的机会，也就此断送了国家的未来。而那枚存放在乌克兰国家科学院的超级钻头，无疑是对那个时代苏维埃敢于冲出地表征服太阳系的雄心壮志的象征，也是苏维埃伟大光辉最后的印记，毕竟，乌里扬诺夫号航空母舰已经被拆除了，而这架世界最大的安-225战略运输机又成了你们这些寡头们的私人玩具，我只是想要一枚钻头，与你们相比，不过分吧。”

　　沙柳耶维奇听得有些呆住了，他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如鲠在喉一般什么都说不出口，于是，他默默的叹了口气，跟坐在自己旁边的飞行员说，“你可以去休息一下了，让我来飞一会吧。”

　　“老板……”

　　“去吧，我知道你的情夫在包间等你，我只是想回忆一下驾驶的快感。”

　　在沙柳耶维奇的要求下，飞行员只好向后舱走去，他倒不是害怕沙柳耶维奇的驾驶技术不过关导致他们机毁人亡，他只是震惊于沙柳耶维奇居然知道他和一名空乘女郎有一腿，毕竟，那些女郎都是沙柳耶维奇的私人玩具。

　　驾驶飞机中的沙柳耶维奇无奈的说了一句，“不知为什么，你的话让我感到空虚，并让我自责着自己是一名混蛋。”

　　“你大可不必，因为你的父亲其实比你更混蛋，你也只是继承了你应该继承的东西而已。”常琦把那么沙柳一直想要的钻石仍在他之前坐过的副驾驶的位置上，“好在你还算是一个有羞耻心的人，所以，这枚钻石，我可以提前交给你。”

　　沙柳耶维奇看了一眼硕大的钻石，很是感激又有些歉意的说道，“你的话让我的心情有所好转，也让我感觉自己不是那么混蛋了，不过我还是要说，那枚钻头，我真的没有十足把握能帮你搞到。”

　　听到沙柳耶维奇提前递来的预防针，常琦倒是表现得很是大度，他回应说，“没关系，很多事情只要你能够真的尽力就好，你不是说最大的麻烦是安德烈.亚历山德罗那个老顽固吗？把他约出来，看看到底用多大的酬劳才能打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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