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节 危机四伏(又到整章,值得庆祝)
无论以前经历过多少次训练,但独自置身于敌国军队的重重包围之中,还随时可能由于任何一个意外因素,而导致被迫陷入致命危机里。
来自这些可能因为身份暴露而产生的巨大压力,甚至让藏身在马车上的拉克丝一度产生了某种臆想--马车外已经被重重叠叠的诺克萨斯人包围,只等一声令下便会对着马车劈出手中高举的大斧……
‘保持乐观!我能够做到!’
好在,聪颖且心志坚定的‘光辉女郎’,最终一一战胜了嚎叫着想要击倒她的恐惧和黑暗。再加上一点好运气的加持,拉克丝有惊无险的随着这几马车物资,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了严密把守的物资仓库。
“快点快点!你们几个,把新到的装备搬到里面去。苦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听我的再坚持几天。都过来!”
临时被安排负责看守仓库的一名中队长,大声地吆喝着让没日没夜处于运作中的士兵们,赶快将马车上的装备搬运至里面分类放好。
又是一阵好忙,他的中队被按小队分成三个班组轮流干活,可士兵们仍然叫苦连天:“中队长,干嘛不叫那些祖安懒鬼来搬东西。这干一周下来,手上拿刀的劲儿都没有了……”
“别这么磨磨蹭蹭的,动作快点做好,大伙儿都能多休息一会儿。”指挥着手下士兵集中搬运第一辆马车上装备的中队长,又训斥了一句问话的家伙后,才在其他其他士兵同样期盼的眼神中稍微解答着:“你上战场的时候,是愿意与诺克萨斯人、还是祖安人组成队伍?”
“队长,这还用说,那当然是我们诺克萨斯人才靠得住。”
“这不就结了!而且又没让你转做辎重兵,临时搬几天东西而已,就当锻炼身体了。动作都快点儿,今天晚上给大家伙弄了点好吃的回来。”
“队长威武!”
“中队长,你这吃的没毒吧?”
“滚粗!”
仓库门口,将马车整整齐齐停在卸货区域的车夫们,手中拿着单子一一与负责看守的中队长核对着运送的物资,顾着在仓库里忙活的诺克萨斯人,没有注意到队尾的马车里传出的那声轻响。
一个淡淡的黑影随后不声不响地离开马车,飞快地融入了附近的黑暗之中。
心如鼓捶的拉克丝,直到远离了忙碌的看守,才长出一口气。这次行动给她带来了与训练时完全不一样的惊险与刺激感,虽然渐渐地她不如开始那么畏惧,但也十分肯定并不会喜欢这样的生活。
具备某种能力,和因此而改变自己去努力使用它是两回事。
拉克丝还是更喜欢魔法师的生活与战斗方式。
仓库里一片吵杂,现在不是摸进去侦查的好时机,女孩沿着墙边的阴影,悄悄向位于二楼的看守休息室摸去。
今天幸运女神很亲睐她,休息室里再次空无一人,拉克丝轻巧地垫着脚走进了房间,以免木板搭建的休息室地面发出让她暴露的声音。
里边有下面那些士兵横七竖八扔着的个人物品,大多是根据个人喜好而改装的古怪装备,也有一些散发着怪味儿的外套。大概是因为下去干体力活防止出汗弄湿,而提前脱下来留在休息室里的。
也许外套里会有几封家书什么的资料,不过拉克丝果断地无视了。她小心翼翼地绕过散乱的物品,来到最里面火光照耀下的桌边,上面摆放着一本摊开的厚书。
简单查阅之后,拉克丝明白过来这是仓库的账本,上面纪录着开账的日期、进入和运出仓库的物资明细。
突然,正翻看着账本的拉克丝目光一凝,账本上某页资料让她欣喜万分:那是诺克萨斯军队直接从仓库领取物资的纪录,最重要的是,纪录显示,领取物资的这支军队是成建制、按编队顺序前来领取的。
继续往下翻,拉克丝神情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因为前后纪录在账本上的笔迹大为不同,仔细鉴别的时候,她在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位置上,找到了两支军团交接时,由各自数个层级的军官签字确认交接的画押页。
诺克萨斯人由于对战神的信仰影响,个个好战成风唯军功是瞻,以至于他们的后勤部队组建难度超过主战部队,因此帝国最高指挥部创造性的发展出‘大后勤’制度。
军团按照驻扎的方位,由该处的大后勤队统一负责装备补给,随后的押送、管理,都由各部队自行派人解决。
这种制度极大地刺激了士兵的作战积极性,为了不被庞大的补给物资给弄得束手束脚,诺克萨斯各部队打起来后第一任务就是以最快速度攻破对手的防线,接着有条不紊的开始抢人,然后把这些人变成民夫,只派少量的队伍负责监视民夫,别让他们有捣鬼的机会。
因此绝大多数的部队能深入敌境多远,就由他们能抢到多少支撑部队继续走下去的民夫决定。
这也是武风不如诺克萨斯强盛的德玛西亚,数百年来能和好战帝国邻居一直僵持下去的原因--诺克萨斯军队的攻击力世人皆知,他们的后勤之烂也是举目共睹。
否则数百年来,崇尚军功、战力强劲的诺克萨斯,早就开创了统一整个大陆的强大王朝了。
进入诺克萨斯军队营地侦察的拉克丝,此时有了新的目标,她能目视到的这四个大仓库,将是今晚探访的重点。
施放法术的光华在房间最里端轻轻闪过,拉克丝之前采购来备用的复影药剂开始发挥重大的作用。仓库账本上每一个字、符号、标点、图表,全都在复影药剂强力的法术效果作用下,被一一复制到她从旁边柜子上胡乱摆放着的志怪书籍中,临时取来的某一本上面。
诺克萨斯大兵们可不全是文盲,因为与德玛西亚同样延绵了数百年的贵族文化,中低层军官的识字率是很高的。而且想继续向上提升,军史类的阅读量也必须有,只不过现在临时驻扎的祖安城军史类书籍很少,所以只能用志怪书籍充数。
复影药剂的法术原理很复杂,而它通常的表象情况是利用药剂里的特殊成份,与施法者的魔力混合后,将复影对像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受影对像上的对应位置,留下一层如同薄膜般的投影,而不会对两者造成任何破坏。
不过也因此,复影药剂复制下来的内容也保存不了太长时间。如果不怕破坏受影物的话,最后可以用固化术将之固化下来。
藏身在休息室最里面的柜子后,将复影药剂施放在了账本上的拉克丝,在她身体上用法力搭建了一道桥梁,非常隐蔽地将复影内容源源不断的引导至放在柜子角落的受影书籍上,输出点是顶端亮着微微法术光芒的法杖,像一支大号的自动笔,将原本的志怪小说内容改得一塌糊涂。
拉克丝这样做不是没有道理的,任何法术施放时都会产生对应的起效光华。
只是大部份法术要么施放于白天、要么施放速度很快,造成的光华不那么引人注目,但复影账本是个相对耗时的工作,正在进行隐密战的她,自然不可能大大咧咧的站在房间正中央。
‘快呀、快呀~’
引导复影药剂的拉克丝法力消耗同样不小,而且下面搬运的物资也不会无穷多,留给女孩脱身的时间不会太多了。
账本的复影终于快要到头,楼下马车骨碌碌驶出的声音却突然传到休息室里来了,这是搬运工作已经完成,诺克萨斯士兵随时可能走上台阶回来休息室的标志。
看看所剩不多的账本,拉克丝咬咬牙起身向门口走去,不过一边走一边努力维持着对药剂的引导,多复影一点是一点,万一那里面就隐藏着他们急需的情报呢。
还没摸到楼梯口,下面已经响起大兵们皮靴重重踏在木板上的声音,来不及了!
看守仓库职责最重的那名诺克萨斯中队长,留在最后亲眼看到仓库里间的大门已经锁得严严实实,点过两名倒霉的士兵守在门口值班之后,方才转身向连接二楼休息室的梯台走来。
先一步上楼,刚走进休息室位于排头的家伙,突然向后一步退出房门,扬声向楼下的中队长说道:“队长!说好的好东西呢?”
“你想上军事法庭吗?等下岗滚回营房你就知道了,别他妈在这儿跟我瞎闹。”
“好吧,队长。我就是顺口问问……”
那名退步回头的士兵再走进休息室时,似乎觉得眼睛花了一下,好像有道轻盈似风的月光,从中队长所在的里间向半开着的窗户飘落而去。
这名大兵难以至信的揉揉眼睛,却发现桌子上除了静静燃烧的灯光,再没有刚才的月光幻象。
士兵不禁喃喃自语道:“我一定是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们都需要休息,快把你的臭腿从门口挪开!”
“你作死啊,再踢我进去捏爆你个狗X的。”
大兵们互相之间粗鲁的问候声,从仓库二楼的窗口飘进‘跳楼’脱险的拉克丝耳中,而此时最后一缕从账本上离开的复影药剂的光芒,才刚刚沿着她的身体藏进腋下夹着的书籍里。
不过从二楼跳下摔痛了双腿的拉克丝,正和另一双明亮的……小眼睛四目相对,大约半秒之后,那双小眼睛的有些犯迷糊的主人,似乎终于从当机状态下反应过了,发出‘叽’地一声尖叫后,转身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原来是一只原产于祖安的特色大鼠--最初由那些粗心大意的实验人员从实验室里放出来,而后在充满杂物和毒素的城市如鱼得水地繁衍开来,以至于导致个头小的野鼠完全不是对手,已经渐渐成为快要消亡的物种了。
‘嘶~’
吓走了大鼠的拉克丝,扶着仓库外墙轻吸一口气,等缓和了腿部的痛感后,也隐入了祖安夜晚里无处不在的黑影之中。
接下来,最近的仓库是……
夜已至深,留在军营外垃圾堆接应拉克丝的伊泽瑞尔,不安地从一处高位换到另一处,在焦急的‘探险家’看来,这些垃圾堆都太低了,完全不足以让他的目光穿越建筑物重重的阻隔,看到独身侦察的可爱女孩是否正置身于危险之中。
曾经无比习惯于独自穿行于各种地下遗迹中的伊泽瑞尔,第一次感受到某种难受、不安到抓狂的情绪。
有个精通于男女之事的家伙告诉过他,当某人在长久陪伴身边的人突然离去时,产生这种‘异于寻常’的关心感,那么这个人必定是对离去的那人有了特殊的情感。
“特殊的情感?我的天!拉克丝是我的雇主,我只是想干好这份工作而已……”
焦燥地男孩在垃圾山上走来走去,他也试图用这个办法转移自己对脑中那个魔音的注意。
大约这样做的效果并不是很好,伊泽瑞尔爬某座垃圾山到一半,他突然泄气般地蹲下身来,用手捂着脸自言自语:“是的。好吧,拉克丝确实是位迷人的女孩儿,也许我第一眼看到她时就产生了好感,但这不过是人之常情嘛,美丽可爱的女孩哪个人会不喜欢呢……”
站起身,伊泽瑞尔眺望着女孩潜入时的位置,出神半晌后才沉声道:“拉克丝!你一定要平安回到我身边来,你的离开确实让我坐立不安…天亮如果还没有你的消息,我会杀进军营来找你!”
感情上颇为腼腆的‘探险家’,终于愿意正视自己对那个甜美女孩儿不一样的感情,可惜却是拉克丝正置身于极度危险中的此刻,伊泽瑞尔只能不断为对方默默祈祷。
‘哗~’
垃圾山下某个轻巧的小罐子滑落在地,发出一声极为细小的碰撞声,但在安静的深夜里,足够将警惕地伊泽瑞尔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他的左手悄悄提前调动着法术之力,同时小声的出声询问:“谁?是谁在哪儿?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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