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心求死的郑婉晴
李柯来到大唐的第一个新年,就这样在发烧中度过了。直到正月快过完,才堪堪好转。一连个把月不能出门,可把他憋闷坏了。
当然让他最难受的不是不能出门,而是郑婉晴的瘟疫到底好了没?她的婚事到底定下了没有?
自己那日晕厥过去之后,便被送回了家。郑家无奈只好托人拖关系,废了好大的钱财和力气,才从城里找来一位用过车前草入药的郎中。后来的事情,爹娘说打听不到,他也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李柯也同样很清楚,郑家这般重视郑婉晴。想来这联姻的事情的确是真的了。
正当他为郑婉晴而忧愁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娇气的呼喊:“李二小,李二小!”
估计是老娘和老爹一同下地去了,门外的喊声一直重复着。李柯无奈只好拖着像是灌了铅的身子,出去开门。
刚打开门,便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门外,在他身后则是一脸贼相的二狗子,正在四处张望。
“妙儿?你怎的来了?”
见到李柯,妙儿竟然哇的哭出声来,抓着他手道:“李二小,快去救小姐,快去!”
李柯心下一紧,急忙道:“她怎的了?难道那瘟疫还没好?”
妙儿梨花带雨的摇摇头:“不是没好,而是小姐一心求死不愿喝药。老爷发了火,说是要烧死小姐。”
李柯与二狗子皆是一愣,惊呼道:“啥?她疯了?!”
“前些日子老爷忽然下了令,说是要小姐与那太原王氏一系中,长安王家的庶出次子成婚。可那人出身不好也罢了,人还是个傻子。小姐不愿嫁与那人,故而……”
原来如此,李柯苦笑一声。这傻妮子也是真够狠得,为了不嫁人,竟然连性命都豁的出去。
“那她是从哪儿染上的瘟疫?”
瘟疫这种疾病,一旦爆发便很难控制,而且绝对不会只传染到一个人的。若郑婉晴患了瘟疫,那么这上杨村就绝对不只她一个人患了瘟。
“乱葬岗。”
李柯当下了然,这就不难怪了。
虽然他的车前草治好了大部分平阳镇的乡亲,但由于之前患了瘟疫的百姓们,很多都已是弥留,以无药石可医。故而这些人都被强行焚烧,或是自行了断埋在了乱葬岗。
既然是乱葬岗,烧没烧透死没死绝的也就不重要了。那些尸体多已腐烂,不管是空气传播,还是皮肤感染,都有很大的可能令人染上瘟疫。
更要命的是郑婉晴所感染的瘟疫不知有没有恶化,若是恶化了,那就更难治愈了。到时候就算他有车前草也不定管用了。
只是令人咂舌的是,她一个看似柔弱无骨的小萝莉,哪里来的那么大狠劲儿,竟然敢去乱葬岗。
思忖了好久,李柯接着问道:“就你家小姐一人染上瘟疫了?”
“郎中诊出瘟疫后,老爷就依次排查了家里的人口,发现几个岁数大的老妈子也轻微的染上些。小姐说什么也不喝药,二娘说怕那些老妈子传染其他人,就让她们先用药了。”
李柯大惊:“那你家小姐如今怎么样了?”
妙儿哭着道:“二娘让下人偷偷将那剩下的车前草全部熬了药,如今就算小姐想喝药,也没有了。”
“他娘的!好狠的女人!一整株车前草也不怕吃死人?!”李柯怒骂了一句就要往外走。
二狗子急忙拉住了他,道:“二小……你爹娘说过不让我告诉你郑家的事情。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瘟疫的可怕他是切身体会过的,而且听李柯话中的意思,郑婉晴也不仅仅是患了瘟疫这么简单。
李柯摇了摇头,冷声道:“就因为一桩亲事,就要逼死一个女人吗?”
他很清楚,以郑家如今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有很大的可能是想要牺牲郑婉晴了。目的也很明了,就算是黄了这桩亲事,也不能将整个郑家搭进去。
而且在暗处还有一个一心想要郑婉晴死的后娘,别说她不想活,就算她想活也不见得就能活下来。
郑家可是瘟疫的源头,就算是给他郑修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瘟疫散播出去。所以,若是郑婉晴真的无药可医,那牺牲她是郑家唯一的选择。
可李柯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被瘟疫折磨死?
“你不是仙人弟子吗?有没有法子将郑小姐救出来?”
在二狗子心里,甚至在很多乡亲的心目中,李柯就是真正的仙人弟子。
李柯苦笑一声:“怕是没有……”
他哪里是什么仙人弟子,若是这世上真有神仙一说,他早就让那姓郑的一家天雷滚滚了。
“那你还是别去了……”二狗子犹豫了一阵,咬牙道:“俺代你去见郑小姐,你交俺咋做就成了!”
李柯心中一暖,拒绝道:“说什么胡话,那是瘟疫,会死人的!”
然而一向楞不啦叽的二狗子,此刻却异常坚决,道:“那你去就不会死人了?俺身子骨比你壮实,之前俺娘患病的时候,俺一直陪在身边,不也没啥事吗?”
看着二狗子异常坚决的脸色,李柯忽然像有些想哭。自从他来到这个年代后,虽然日子过不算太好,而且动不动就是天灾人祸。可每一次危险,都让他感受到了身边人的温暖。
不论是爹娘,还是二狗子,都让他从心底里感到温暖。此刻,他不再是孤独的。
……
被他这么一打岔,李柯也冷静了不少。仔细考虑了些许后,忽然心中一动。虽然郑婉晴患了瘟疫,但也不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的。
郑家担心朝廷降罪,故此秘而不发。那自己就故意将这个秘密给捅出来。如此一来,不仅能得到朝廷的重视,更是将这这桩婚事彻底搅黄了。
到时候就就算他救下了郑婉晴,太原王氏的人也绝对不敢,再娶一个得过瘟疫的女人。
当然,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比如说郑婉晴是怎样患上瘟疫的?不过这些不需要他来操心,相信郑家会比他还要上心的,一推二赖的手段对世家贵族们来说根本不叫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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