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吐露心迹
不管李柯是不是在找死，但这曲线救佳人的计策却是成功了。
郑家庄子门前，以房县令为首的一干县衙官差们，在第一时间便将整个郑家围得水泄不通。
而且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说是郑家小姐已经无药可医，而且极有可能传染到更多的人，一时间整个上杨村的乡亲们慌不择路，纷纷赶来郑家门外，等待朝廷对郑家的处置。
若是郑家硬要保住郑婉晴，那这附近的乡亲们定会在第一时间往外逃难。
不过想来那郑修是不敢这么做的，若是他敢这么做。那才真是找死了。
看着门前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郑婉晴的父亲，郑修，一个长相还算标志的中年男人，挺着凸起的肚子站在门前，脸上阴沉无比。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将这消息传出去的。竟然连平阳县衙都给惊动了。若是他此时不给个交代，那出不了三天，整个郑家都得完蛋。
到时候别说是荥阳郑氏，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
此时房县令也带着李柯来到了郑家门前，面色不悦道：“郑兄是怎么搞得，这么大的事情岂能外泄？如今闹得妇孺皆知，这该如何是好？”
“茂长兄，这……小弟也不甚清楚啊！”
原本郑修还想要询问一下缘由，谁曾想却被这房县令反问起来。顿时语噎得说不出话来。
房茂长若有意味的看了眼李柯后，直接打断道：“既已然如此，那便先救人吧。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
郑修一脸阴沉，上前低声道：“茂长兄有所不知，不是不救，而是小女她……”
房茂长故作惊讶道：“什么？为何不愿用药？！”
郑修无奈，只好苦着脸解释了一番：“……”
这一来一回的对答，看得李柯心中直笑。还真是老狐狸，演技当真没的说。就这表演，去了奥斯卡决定能拿个小金人儿。
更让他放心的是，从房茂长的话中意味便不难听出，他这是有意在为自己开脱。等到消息传了出去，郑修就是想要查，也没机会了。
听完郑修的解释，房茂长故作难色道：“这可如何是好？那王家可也不是好对付的。若是让他们知道了这事儿，那这亲事……”
郑修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亲事，急忙道：“亲事黄了便黄了，如今在下是担心，这瘟疫的事情一旦让朝廷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实在不行……”郑修回身看了眼门后的庄子，咬牙道：“那便烧了！至少断绝了瘟疫，想来朝廷也不会再深究了。”
看火候差不多了，房茂长将身后的李柯一把拽了出来，笑道：“郑兄且慢，郑家瘟疫之事，便是这位治好瘟疫的小县正告诉在下的。若是你家小女还有得救，不妨先让他试试？”
虽然是被拽了出来，但李柯却一点也不反抗，反而面带乖巧的站到了房茂长身边，神色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刚刚那动作看似无意，却总带着那么一股子长辈介绍晚辈的味道。李柯能看出来，郑修又岂会看不出。
这让刚想发火的他不得不压下心中怒意，冷笑道：“我倒是谁有这么大本事，敢管我郑家的事情，原来是李家的娃娃啊！”
对于郑修的冷眼相对，李柯一点也不在意。
在来之前，他便断定了郑修绝对不敢追究，毕竟郑婉晴可是故意染上瘟疫的，既然自己知道了此事，那他就不得不担心，自己会将消息泄露出去。
如今在加上房茂长对自己有意无意的出言关照，相信那郑修就更不会有什么动作了。
而房茂长则是微微一笑，道：“娃娃也是好心，怕这瘟疫传了出去沾染了相邻。既然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之事吧。”
盯着李柯看了些许，郑修面色变换了几次，苦笑道：“那便依茂长兄所言吧。只是这瘟疫一事必须到此为止，若是再传出什么……”
房茂长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好说好说，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这小娃娃也自然不会去说。”
李柯也急忙上前道：“郑东主放心，小子定然不会泄露半字。”
“哼……”郑修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
郑家庄内，东南边的别院里，这间原本粉雕玉琢的闺房，此时却充斥着浓浓的草药味。面无血色的郑婉晴早已是昏迷不醒，躺在床上仿若没了生机一般。
那张原本姣好秀美的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滑，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儿。看这架势比李柯当日患的疫病还要更严重些。
当李柯走近这间闺房后，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一时间各种回忆涌上心头。这半年来，他们在河边偶遇了无数次。无数次的交谈与玩耍，让他对郑婉晴这个身世凄苦的女子，渐渐生出了情愫。
可不论是他之前有意回避，又或是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她与他终究还是相隔太远。如今一切又有了转机，若是他能够治好郑婉晴，那一切都是还有机会的。
轻声呼唤了几声，郑婉晴渐渐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柯，虚弱道：“你怎的来了？快离开这里，莫要再沾染了你。”
李柯蹲在床前小声道：“我若是不来，怎的救你呢？”
至于能否被被郑婉晴传染了，他倒不是很担心，因为在进来之前，郎中已经将他整个人都用艾草熏了一遍。
郑婉晴凄惨一笑，轻声道：“救我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从这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罢了。”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李柯轻声道：“我既要来救你，便不会再让你重入火海……”
一字一句听完了李柯计策，郑婉晴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再秀美的小脸儿上，写满了震惊：“你……你怎的敢这般大胆？还有这计策，你是怎么想到的？”
李柯的聪慧，又或是说手段，再次刷新了郑婉晴对他的认知。难道他真的是神仙弟子？这种心智与手腕，便是那些官场中人也不遑多让了。
李柯当下柔声道：“怎么想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治好你的病。等开春儿了，我们再到河边捉鱼去。”
既然已经踏出了这一步，他也不介意表露一下自己的心迹了，怎么说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撩妹的技能还是有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恰好击中了郑婉晴那颗不算坚强的心，两行清泪顺着眼角不断划过。
此刻什么联姻，什么瘟疫，都被抛诸脑后。
眼前的这个少年，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温暖。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此刻却有着一颗无比坚定的心。
郑婉晴柔光如水，挂着泪水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我本以为此生不会再与你相见，也就不用在听你说那些胡颠乱倒的废话。更不用再被你那什么‘男女平等’的谬论吓到。可我不愿嫁给那个王家庶子，就算被爹爹烧成了灰烬，也不可以！因为这世间的男子，除你之外，再无能让婉清心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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