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0章 兵因敌而制胜
已到子时。
刘芒终于绝望了。
苏定方和刘伯温对望一眼，刘伯温点点头，苏定方下令，埋伏的队伍撤回大营，等待牵招明晚再发信号。
“属下陪少主走走吧。”
刘伯温的气定神闲，并没能让刘芒放松。但他实在无心睡眠，两人在军营里，慢慢踱着步。
“刘先生，我决定了，明天一早，强攻榆次！”
刘伯温没做任何回应，刘芒更急了。“老刘，我和你说话呢，明天一早，强攻榆次！”
刘伯温呵呵一笑。“少主既然已做了决定，属下还能说什么？”
“你！唉……”刘芒知道刘伯温这是不同意自己的决定，但现在的刘芒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老刘，这牵招多半是用了缓兵之计，拖下去，对他有利，可咱们耽误不起啊！”
“少主所言，属下不敢苟同。”刘伯温的语气严肃起来。“少主年不及弱冠，争霸天下，最大的资本就是时间，有何耽误不起？”
“你……你和我装傻是不是？”刘芒真有些急了，“咱在这里耽误一天，就可能影响祁县战局，影响整个太原攻略！”
“属下知道，少主尊崇光武皇帝陛下，可是少主可知光武帝曾有三次败仗，先败于南栾，再败于小长安，又败于顺水。然光武帝最终中兴我大汉，三败又何妨？”
刘芒语塞片刻，又辩道：“这、这和咱当前情况不一样啊！”
“有何不同？”刘伯温反问道，“古来圣明君王，哪一个没遇到过挫折？没吃过败仗？均是败而不馁，而终得天下。而今，太原攻略不过略受挫折，尚未显露败相，少主缘何气馁？”
“这、这……我着急嘛……”
“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榆次之事，不过兵水变化之形势，我军因变化而变化便是取胜之道。”
刘芒渐渐平静下来，认真听刘伯温的分析，只是眉心仍紧紧锁着。
“榆次意外，我军已作出应对之策。牵招约定两日期限，而今仅过一日，少主便如此心焦，欲舍弃既定策略，此乃形势未变，而自乱也！”
“唉……我是着急了，可是，我担心啊……”
“少主乃我军之主，乃我军之心，我军之魂，少主心若乱，则军心必乱；军心一乱，虽有千万应对之策，也难奏效。”
刘芒薄薄的嘴唇闭得紧紧的，沉思良久，终于对刘伯温施了一礼。“先生教诲极是，是芒太过草率了，那就坚持原定策略，按既定计划办吧。”
少主刘芒知错能改，刘伯温甚感欣慰。“少主初心不变，我等属下之幸，大汉天下之幸也！”
……
祁县城里，满桂高宠杨延嗣围坐着。
他们刚刚接到少主刘芒那边传来的信息，大军在榆次遭遇小麻烦，不能及时支援祁县，令他们务必多坚守祁县两天。
“我觉得，这就不算事。”七郎眼里，算事的事还真不多。“莫说多守两天，便是多个十天八天，又有何妨？上党张杨若来，打回去就是了！如果咱能在少主到来之前，击退张杨，还是奇功一件呢！”
大军受阻，无法按时抵达，祁县几个将领中，高宠和七郎勇猛没得说，但统御能力差得多了。少主刘芒在信中指派满桂负责祁县防务，还特意叮嘱高宠和七郎，必须严格听从满桂的指挥调遣。
“七郎，不可轻敌。”满桂最怕高宠和七郎蛮干，“少主将祁县托付我等，我等一定要确保祁县不出意外，才不会辜负少主的信任。”
七郎最听少主刘芒的话，可是他还是觉得少主有些担心过头了。就凭城外那一千多上党兵？就凭那个使大斧的徐晃，也想攻克祁县？七郎表示不服。
但满桂是祁县统帅，他的命令代表着少主的命令，七郎不能不听。“难道咱就坐在城里，干等吗？”
见满桂没有说话，七郎又建议道：“我觉得，咱该主动出击，如果能击溃城外这股上党军，对守住祁县也是大有帮助。”
七郎是为出城打架找理由，才说了上述一番话，却提醒了满桂。
高宠和七郎的武功，都在徐晃之上，如果能引出徐晃单挑，阵斩徐晃，则这一路上党军的威胁便可解除，也可以削弱上党军实力，保证祁县无忧。
满桂当即和两员猛将商量，觉得让其二人轮番去上党军营前搦战，引得徐晃出营单挑！
……
离石城外。
程咬金右手拇指在其余四指上掐算个不停，嘴里还念念有词。
“老程哥，这还用掐着指头算啊？”裴元绍实在忍不住了，“高顺的队伍昨天午时出城的，离开一天半了。”
“你先闭嘴！不要耽误我掐算！”程咬金吼完，继续掐着手指，突然对裴元绍一瞪眼，“我算到哪了？”
“我哪知道老程哥你算到哪了？”
“都怨你！”程咬金没好气地埋怨道，“瞎喊，把我喊乱了！”
程咬金翻翻呆萌大眼，重新掐算起来。
裴元绍偷偷地不屑地撇撇嘴，却再不敢打扰程咬金。
“成了！”程咬金突然兴奋地喊了一声。
“啥成了？”
“就是可以攻打离石了啊！”
“老程哥你不是说，要等西河兵走得远了，士气衰退才进攻吗？他们这才走了不到一天半啊，咱现在进攻，是不是有点早啊？”
“你懂啥？咱们佯攻离石，城里会有斥候出城向高顺报告不？”
“一定有啊。”
“那不结了？”程咬金曲着手指给裴元绍讲课，“城里派出报信的斥候，最快也要将近一天才能追上高顺的队伍，高顺接到离石被围攻的情报，往回赶还需要至少一天半时间。这么算下来，等他赶回来，差不多浪费了四天时间，到处找我们，至少还要耽误一两天。那时，少主他们一定早就控制了太原，借他高顺一个胆儿，他也不敢再犯我太原！”
裴元绍不听还好，越听越糊涂。“行了，老程哥，你就下命令吧，啥时候出兵攻打离石？”
“就现在！全体扛上干草，进军离石！”老程一手叉腰，另一只大手一挥，颇有统帅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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