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机械运动之规律
刘芒的成熟，是全方位的，包括对人才的认知和使用。
最初时，刘芒也曾幻想，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握有神奇的系统，一定能轻轻松松踏平九州、一扫寰宇、傲立天下、藐视一切。
然而，刘芒逐渐认识到，这是非常幼稚可笑的。
穿越者有优势，也有劣势；拥有系统，并不等于已经成功。系统，只是打开成功之门的钥匙。成功之路，依旧漫长。
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事，还是要一件一件做。
召唤出来的每一个人才，能力再大，也不足以凭一己之力，缩短时空、颠覆世界。
天才牛顿，也不能。
……
郎世宁奉命而来，与牛顿交流沟通。
刘芒则按照原定计划，检查军械准备情况，重点是观摩改进的投石车。
投石车，作为重型军械，由来已久。
只是，以前的投石车，重量和体积太大，运输、组装都十分困难。
时代在发展，作战方式，也在发展。灵活、机动取代了原始蛮力，投石车这种笨重的巨型军械，已很难用于实战。
而军械坊制造的投石车，采用了刘晔改进的方案。体积、重量减小了很多，但仍能投掷同样重量的石块。
巧匠喻皓，对投石车的结构进行了革新，使之拆解、组装更加容易。
革新后的投石车，重量和结构，更便于运输和组装，机动性大为提升，成为洛阳军新的秘密武器！
刘芒兴致勃勃地观摩了试投，对试投效果很是满意。
……
新型投石车试投成功，获得雍凉决战胜利的把握又加大几分。
对有功人员进行了褒奖，命有关人等，加紧研究新型投石车的战术战法。
返回驻地，立刻召见郎世宁。
“太尉，此人并非细作。”在大汉生活几年，郎世宁的汉语已经说得十分流利，与汉人交流，毫无障碍。相比较而言，和牛顿之间的沟通，却不甚顺畅。
好在两人语系相同，辅之以肢体语言，尚可交流。
郎世宁汇报称，此人姓“牛顿”，名“艾萨克”，是西方学者。流浪至军械坊附近，实属偶然。
不用郎世宁介绍，刘芒也知牛顿是何许人也。
郎世宁说牛顿的出现实属偶然，刘芒微笑不语。
牛顿现身东方，其中缘由，只有刘芒方才知晓。
刘芒心道：牛顿的出现，并非偶然。包括你郎世宁，都是被我“召唤”出来的！
军械坊试制改良的投石车，常常向外抛射石块。牛顿见石块掠过天际，心有所动，一连数日，沉浸其中。
终于感悟，情不自禁，大呼小叫，被汉军误认为细作，抓了起来。
“某以性命担保，彼绝非细作，恳请太尉开恩……”
郎世宁是欧洲人，客居东方，虽受刘芒厚待，却难免思乡之情。
牛顿和郎世宁，好歹也算半个老乡。好不容易遇到个老乡，郎世宁自然要竭尽所能，保住牛顿性命。
郎世宁为牛顿开脱，言语中颇多破绽。以刘芒之精明，自然早有察觉。好在刘芒比郎世宁更知牛顿的底细，并不计较。
“他还说了什么？”
“他……他……”在刘芒如炬目光注视下，郎世宁言语闪烁。
刘芒笑道：“但说无妨。”
“他说……彼无知，太尉勿怪。他要……看看汉军投掷石块的军械……”
军械坊重地，乱闯死罪。牛顿不知深浅，犯下重罪，竟还要看汉军的秘密武器，纯属找死！
郎世宁不想说，但又不敢对刘芒撒谎，只好如实回答。
“哦？准！”
郎世宁楞了！
他万没想到，刘芒竟然答应了！
郎世宁也极聪明，他立刻反应过来，牛顿大祸临头了！刘芒定是起了杀心，先向牛顿展示秘密武器，然后一刀宰之！
刘芒满面笑容，郎世宁却是一脸苦相。老乡牛顿死期将至，郎世宁却无能为力……
……
牛顿比郎世宁镇定得多。
受到热情款待，吃饱喝足，洗过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牛顿可算一表人才。
本就高于寻常汉人，又习惯挺胸抬头，更显挺拔。举止优雅，一付目中无人的骄傲之气，惹得汉军将士，纷纷侧目观望。
将士们实在搞不懂，一个细作囚徒，凭啥如此嚣张？
见到大官刘芒，牛顿也是不卑不亢，微微欠身颌首，就算是表达了敬意。
欧洲贵族与生俱来的傲慢气质，在宿卫眼中，就是欠揍！
敢对刘太尉不敬，就是找死！
若非刘芒一直微笑，宿卫早就冲上去，痛扁这个相貌古怪的洋鬼子了！
牛顿傲慢，刘芒当然不会介意。友好地还礼，邀牛顿参观军械坊。
投石车体量庞大，常人见之，无不为之震撼。
而牛顿见了，却蹙起眉头。神情似有不解，又似有些不屑。
和郎世宁叽里咕噜说了一番，郎世宁面露难色。
刘芒笑道：“直译无妨。”
“太尉，他询问，制造此物，目的何在。”
“告诉他，是为了投掷大石块，投得越高越远越好。”
牛顿听完翻译，又叽里咕噜一番。
牛顿所言，总令郎世宁难以启齿。无奈刘芒有话，郎世宁只能原话直译。“他说……此物颇多缺陷，简直是……”
“简直什么？”
“简直是浪费材料……”
郎世宁越说越替牛顿性命担忧，刘芒却是越听越开心。
“将图纸拿来，请牛顿先生指点改进之法。”
所有人都懵了，除了一直微笑的刘芒，还有始终傲慢的牛顿。
古代汉人的设计图稿，简单粗糙，不像图纸，更像是写意画，牛顿一边看一边连连摇头。
军械坊工匠们，看着牛顿，无不气得咬牙切齿，心恨手痒。
成为众矢之的，牛顿仍是毫不在意。随手捡起一个木棍，在地上写划了一番。
军械坊众工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是一脸茫然。
只有刘芒看懂了，牛顿写划的，是物理学公式！
这些公式，似曾相识。不过，刘芒对物理学，本就是一知半解，穿越到汉末，早就忘了个干净。
惭愧啊！
牛顿写划完毕，指点着图纸，又叽里咕噜了一番。
郎世宁更加尴尬了。“太尉，他说……这几根支架，宽窄可以减半；而这几根，完全可以舍弃……他还说，制作此物者，根本不懂力学，不懂得机械运动之规律。”
郎世宁话音未落，喻皓就跳了出来。喷着满嘴酒气，挥舞着板斧，恶狠狠地道：“娘的！老子这就劈他几斧子，让他知道啥是力！”
刘芒笑着拦住暴跳的喻皓。“哈哈哈，莫急莫气嘛。”
生气的岂止是喻皓，一干工匠，早就看这个洋鬼子不顺眼了，纷纷叫嚷指责，欲先揍之而后快！
刘芒笑着劝阻道：“莫急莫气，相信科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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