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查案（四）
虞容从齐纳的办公室出来，没敢耽搁，直奔情报部资料库。
整个信息部资料库一大半的人都在商量什么时候一起去吊唁领导的事，整个办公室里面全是闲聊的声音，大家都在猜测法约尔的死因。
虞容本就有这个调阅情报的权限，只是因为怕惊动法约尔，才迟迟未动手，如今法约尔突然死了倒也不是全无好处，趁着新任部长还没任命，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情报四室的上报资料就这些？”虞容在拿到一本文件夹后简直不敢相信，整个情报四室的工作量居然如此之小！
资料库的管理员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是近三年的，按照规定三年前的已经装箱封存，需要去总库拆箱查找。通常来讲，能被放在总库里的情报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近十年的我都需要。齐纳总长刚派的任务，让我尽快熟悉工作，然后写一篇心得交上来，所以资料还得尽快拿到。”虞容搬出了齐纳总长，这位年过半百的资深管理员没了借口偷懒。
极不情愿地拎着一个串钥匙牌带着虞容来了资料库，打开总库的卷帘门后，还一边抱怨，“这就是总库了，基本没人回来，所以也没什么人打扫，您看，全是灰！”一边皱着眉用手扇空气中漂浮的灰尘，自是越扇越多。
总部机关关系户不少，论官职，虞容大一个资料管理员不知道多少级，对方在明知这一点的情况下依旧是这种不阴不阳语气，除了仗着自己年纪大、资格老之外，想必也是个根基深厚的关系户，傲慢惯了。
这种人虞容也不敢得罪，加之有这个人在怎么也没有自己翻阅资料方便，她说道；“我自己找吧，辛苦你了，找到之后我自己锁门。”
情报的时效性很强，虽然被放在总库里面的情报都已经是过了保密期的了，保密级别并没有那么高，可也不该是被人随意查阅的地方。
不过资料管理员显然没有把这个年轻的长官放在眼里，从钥匙牌里面拆下来一枚钥匙，放在门口积满灰尘的桌子上，“好，查看完了你自己锁上门，下班之前把钥匙还我。需要复印的话，里面有影印机。”说完慢悠悠地走了。
没了碍眼的，虞容拿着目录在资料库面迅速找了起来，一共几口大箱子。
信息部对于情报有一个内部评级机制，S级为最高，下面依次为A、B、C、D级，D级为几乎没有任何用处的情报，甚至是假情报。
情报不是那么好搞的，目录上C级情报居多，也就是有一定价值的情报，而B级情报已经是可以请功的级别，A级则是更上一层楼，妥妥的二等功甚至有望争一争一级。
而S级，那属于对战局有重大影响的类别，升职加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满是灰尘的资料库里，虞容将四室近十年的情报内容全部找了出来，一页一页逐一翻看。
莫克斯调入四室的前三年，仿若一个小透明，一共只拿到过7份情报。其中2份C级，5份D级，情报部门的任何一人都比他的业绩高，甚至有四个人拿到了B级情报，受到了表彰。
而之后的两年，莫克斯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两年3份S级情报，4份A级情报，7份B级情报，这样的业绩足以让他在升迁这个问题上畅通无阻，在前任主任退休后，直接越级接任主任的位置。
而他获取的情报，全是关于M星人的，其中一份最为重要的就是他发现了M星人大本营的坐标!
可以说莫克斯是发现M星人没有灭绝并向总队预警的第一人！
如此一来，越级升迁倒也合乎情理。
相比惊叹莫克斯的功绩，虞容更想知道莫克斯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个重要信息的。
在全人类都以为M星人已经在二十年前那场大战中灭族的时候，莫克斯是如何先知先觉开始收集M星人相关情报，并且在短短两年内拿到了M星人新聚居地的位置？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莫克斯坐上主任位置后，他的情报水准就下降了不少，虽然还是与M星人相关的内容，但其重要性远远不能与之前相比，连带着整个四室的情报水平都在下降。
前几年，总有人能拿到B级以上的重要信息，可这五年，四室的情报简直一塌糊涂，虽然总体上维持在C的水平，然而D级的也不少，甚至好几份被认定为假情报。
不仅如此，在他接任后情报数量也在逐年递减，从十年前一年一口大箱子，到如今三年全部门才凑够一个文件夹，整个情报四室是集体消极怠工了？
这些疑点全都集中在莫克斯的身上，还有他那个神秘的上线，究竟是不是突然死亡的法约尔，这些都需要时间慢慢查探。
看了看时间，得赶回去化妆了。虞容将与M星人相关的情报全部分出来，走到影印机前一键影印，毕竟如此庞大的工作量今天必然是完不成的。趁着影印的间隙，虞容给自己松了松肩膀和颈椎，果不其然听到筋骨发出的咯吱声。
虞容攥了空心拳自己拍打了肩膀几下，没有感到丝毫的缓解。自己动手到底是比不上韩教授的按摩手法，虞容心里惦记着今晚怎么开口让韩教授再帮自己按一按。
虞容带着阿尔杰刚回剧组的酒店，程皑就敲响了虞容化妆间的门。“你怎么又关机了？刚才王璨的经纪人联系我，说是想约你下了戏之后一起吃个饭。我这等着回话呢。”
“没注意，可能是没电了，昨晚忘了充电。”虞容随口搪塞了过去。
这次想必又是冯健假借王璨的名义，想要说点什么吧。虞容思索半晌，“告诉他，我今天排了夜戏，下了戏怕是直接后半夜了，改天吧。”
改天吧，不过是个借口，婉拒的意思，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解释，程皑自是知道。
他挑了挑眉，凑过来坐在虞容的化妆台上，苦口婆心地劝道：“就这么拒绝了？你可真不为自己的前途考虑啊，那可是影帝。
就算现在看着是不如流量明星上综艺那么热闹，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咖位在那里、电影圈资源摆在那里，以后万一以后有机会能带你上个电影呢？”
虞容歪头看了程皑一眼，这里面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她也没法解释。“你就这么回吧。”
程皑还想再劝，但是阿尔杰突然站起来看向这边，阿尔杰的块头还是让程皑有些发怵，没敢再劝，只是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头，走了。
就在虞容化好妆背台词的功夫，程皑又兴冲冲地进来，“王璨那边说了，下了戏聊几句，他不怕晚。”影帝的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再不去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怕虞容再次拒绝，程皑极力推销，“你看人家影帝盛情邀请，你也不差那么一会儿睡觉的功夫，跟影帝多联络联络没坏处，大不了就当出去吃顿夜宵了，明天我保证不大早上吵你，让你一觉睡到中午。”程皑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祈求。
虞容放下剧本，认真地看着程皑的脸，“你跟他说，饭就不吃了，让他到我房间等我。”
“啊？”
程皑被这个神转折惊讶到了，没有领会到虞容的意思，只是呆呆地重复道：“在你房间等你？”
虞容点头，“你就这么跟他说，他会明白的。”
这下程皑炸了毛，“不是，我听他那个意思就是个普通吃饭，应该没有那什么的意思，不然从我这儿就替你拒绝了。大晚上的你给约到房间里去这要是被人看到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再说韩教授还在房间里呢……”
“啊，你不提我还忘了，你跟韩教授说一声，让他晚上先住你那。”虞容吩咐完再次低头看剧本。
虞容这话说得让程皑心里发毛，“不是，你想干什么，真要出轨呀？”
“你说的啊，跟影帝多联络联络没坏处，我决定今晚好好联络一下，你去办吧。”虞容打趣道。
程皑彻底被吓着了，“你不至于堕落的这么快吧，上一秒清纯小白花，下一秒就约到房间里去。算了算了，我替你回了那边，这要是让韩教授知道，他不活劈了我！”
“别，你就这么跟他们说。”
程皑看出虞容的表情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虽然心下狐疑，但也去做了，过了一会儿，程皑哭丧着脸回来回话，“王璨那边联络完了，就是……你老公那出了点岔子……”
“他怎么了？”虞容转过脸看向他。
“韩教授说他不走，他就在房间里待着，绝不会妨碍你们，他说他没准还能帮上点忙……”程皑嗫嚅着说道。
虞容沉默许久，思虑再三，“行，那就不走。”说罢抬腿向片场走去。
留下程皑在化妆室里抓狂，“啊啊啊啊啊！全世界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跟这帮聪明人在一起真是晦气，有话不明说，全得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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