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时间转换器
欧文缓缓睁开眼睛，包厢里的氛围很是沉重。
墨勒忒乖巧地趴在他的腿上，毛茸茸的尾巴缠绕着他的手腕，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沉甸甸暖烘烘的。
白亮亮的荧光在达芙妮和德拉科手里的魔杖尖端明晃晃地亮着，照亮了黑漆漆的包厢。窗外一片黑暗，蒙蒙的雨水为车窗遮上了一层厚厚的帘幕。
从各个包厢里传来的尖叫嘈杂声都消失了，就好像那些拼命哭喊着的人都被同一时间扼住了喉咙一样，只剩下外面的风声和雨声更响亮地拍打着车窗。
“怎么回事？”达芙妮紧紧拉着阿斯托利亚的手，有些不安地左顾右盼，声线微微颤抖着，“外面的战斗结束了吗？”
“我爸爸会知道这件事的……”德拉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嘴里有气无力地哼哼道，“他很快就能抓住那些敢袭击火车的家伙，然后把这辆不安全又不上档次的火车扫进垃圾堆里！说不定以后我们就能用飞路粉上学了……”
“呼”的一声，一团黑蒙蒙的焰火忽然在包厢里燃起，把三个小巫师吓了一跳。倪克斯从火中飞出来，趾高气扬地站在欧文的肩膀上，傲慢地俯视着三个被吓到的家伙。
“倪克斯，外面怎么样了？”达芙妮松了口气，赶忙询问道。
欧文抬手摸了摸倪克斯翅膀上没有沾染丝毫水渍的光滑羽毛，暖洋洋的感觉让他有些舒服地微眯着眼睛。
他假装跟倪克斯交流了一下，看着没能尽兴的凤凰消失在了一团火焰里，传送回霍格沃茨去了。然后他开口说道：“外面的战斗差不多要结束了，袭击火车的人逃了……”
欧文的话还没说完，德拉科就指着窗外尖叫道：“外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趴在欧文膝盖上的墨勒忒也抬起了脑袋，大大的耳朵竖的老高，一双金灿灿的猫瞳有些不安地望向天花板。
达芙妮猛地转头看向车窗外，那里似乎有模模糊糊的高大影子贴着窗玻璃滑过，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玻璃传进了车箱里，让人不由得直打哆嗦。
“达芙妮，我好冷。”阿斯托利亚紧紧拽着身上的斗篷，语气虚弱地说。她瘦弱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嘴唇变得十分苍白。
“阿斯托利亚！”达芙妮抱住了妹妹，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有没有好一点？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到学校了……”
欧文抚摸了一下猫狸子以示安抚，然后扫了眼瑟瑟发抖的众人，稍微抬了抬手里的魔杖，在众人面前的桌子上空点燃了一团橘黄色的火焰。火焰漂浮在半空中旺盛地燃烧着，带来了一丝令人安心的光亮和暖意。
“我的话还没说完。袭击者中的主谋逃走了……”他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看了眼包厢门外面，“因为摄魂怪来了。”
已经损坏的包厢门敞开着，让他们能够看到几个模糊的黑影顺着过道飘了过去。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忽然停在了门外面，脸完全隐藏在兜帽下，斗篷下隐约露出一只布满了粘液和斑点的手，灰白色的皮肤森森地闪着光，像是水底下腐烂的尸体。
它缓缓地吸着气，斗篷下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一股寒意笼罩了所有人。
包厢里的小巫师面色一片灰白。
欧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比起其他人面如死灰的状态，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一股更加阴冷的感觉充斥在他的身体里、脑海中，将摄魂怪带来的影响隔绝在外，甚至还带着点儿蠢蠢欲动。
“黑魔护卫果然可以保护我不受摄魂怪的影响，伏地魔没有骗我。”他淡淡地想着，手指轻抚着墨勒忒光滑柔软的毛发，“看来我用不着担心被关进阿兹卡班了，真是可喜可贺。”
“呼……呼神——护卫！”一个轻颤着的声音传来。
达芙妮有些颤抖地举起魔杖，想要召唤出她的守护神，但上个学期在学习小组里能够顺利释放的咒语这时候却失灵了。她感觉所有的快乐和希望都在被吸走，脑海里拼命回忆的美好记忆都被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阴霾。
“呼神护卫！”她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变得坚定了不少。
她的魔杖尖端涌出了丝丝缕缕的银白色雾气，她那只美丽的白天鹅守护神并没有凝聚成形。薄薄的雾气带着脆弱而美好的暖意，挡在了摄魂怪与众人之间，让摄魂怪吸气的动作戛然而止，咯咯的声音憋在了喉咙里。
这时候，德拉科也反应了过来。他举起魔杖熟练地念着守护神咒，淡薄的雾气从杖尖喷涌而出。虽说他还没能学会召唤出完整的守护神，但放点雾气还是做得到的。
银白的雾气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辉，隔绝了那种冷彻心扉的寒意，给包厢里的众人创造了一个温暖的避风港，像是寒冬中的壁炉一样给人以温暖和希望。
摄魂怪在白雾外面焦躁地兜着圈子，甚至不死心地伸出一只腐烂结痂的手，想要像掀开帘子一样拨开挡在身前的银白色雾气。
眼看面前的雾气越来越稀薄，德拉科急切地叫道：“欧文，快点帮忙啊！”
欧文慢慢眨了下眼睛，表情无奈中甚至带着些无辜。他实在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啊，总不能在这种地方把黑魔护卫放出来吧。
他倒是可以用灵魂版的昏迷咒击晕这家伙，但在外面围着那么多摄魂怪的情况下，这样的做法只会把更多的摄魂怪吸引过来，激化矛盾和误会，让事态彻底失控。
摄魂怪毕竟是阿兹卡班的看守，也算是魔法部的公务员。把它们赶走是一回事，要是打晕的话，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欧文眯眼看着门外不依不饶的摄魂怪，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用礼貌而疏离的口吻说道：“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逃犯，请离开。”他知道摄魂怪听得懂人话。
摄魂怪站在门口没动，继续用手拨弄着身前的白雾。雾气变得越来越淡了。
欧文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起来，略微释放了一丝黑魔护卫的气息，眼睛里盈满了蒙蒙的黑雾。他冷漠地说：“滚！”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一闪而逝。门外的摄魂怪猛地顿住了，然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可怕的危险一样瞬间退得远远的，无声无息地飞速滑走了。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长长舒了口气，苍白着脸面面相觑，接着又满是狐疑地看向欧文。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那只摄魂怪怎么就飞走了呢？难道它们不喜欢好言好语，更喜欢人们对它们的态度强硬点？”欧文一脸疑惑地歪了歪头，缓缓握紧左手，接着五指如同花瓣一样优雅地张开，掌心里出现了几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他把巧克力分给众人，慢悠悠地说：“吃点巧克力吧，这会让你们觉得好受些。”
达芙妮顾不得去想刚才的事了，她剥开一块巧克力的包装纸，把它塞给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阿斯托利亚。
德拉科咬了一口巧克力，感觉到一股热流涌向了全身的每一处，脸上的表情忽然顿住了。接着他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一大包糖果，倒了一堆巧克力到桌子上。
“我平时都吃腻了这些东西，难得它们还有能派上点用场的时候。”他拖着长腔说道，手里飞快地撕开了一只巧克力蛙的包装纸。
“真想不到，摄魂怪竟然会袭击我们。”达芙妮看着阿斯托利亚在吃过巧克力后脸色变得没有那么死灰了，这才松了口气，咬了一口手里的巧克力。
“爸爸说它们根本靠不住，果然没错。”德拉科撇了撇嘴，腮帮子被巧克力塞得鼓鼓的。
“它们应当只是进来搜捕逃犯的。”欧文懒洋洋地说，“大概是在看到这么一大堆美味佳肴后，忽然肚子饿了……”
这时候，一只银白色的四足动物顺着走道飞奔而过，驱赶走了那些徘徊着不愿意离去的摄魂怪，将火车周围的阴寒一扫而空。
欧文眨了下眼睛，依稀看出那是一只大狗。
“唔，刚才那是谁的守护神？”德拉科慢吞吞地说，“不像是哈利的。”
“或许是小天狼星的。”欧文随口说道，一口咬掉了一只巧克力蛙的脑袋，并且给墨勒忒递了一根牛肉味的磨牙棒。
“看来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不算是个草包。”德拉科嘀咕了一句。
“真可怕，我刚才感觉自己再也不会快乐了。”阿斯托利亚总算缓了过来，用轻细的声音说。她紧紧抱住了那只粉红色的蒲绒绒，苍白的脸上露出娴静柔美的笑容。
“是啊，难怪那些被关进阿兹卡班的犯人很多都疯掉了。如果是我，我宁肯死掉也不愿意去那里。”德拉科啧了一声。
欧文则是好整以暇地歪头默默打量着阿斯托利亚，他对格林格拉斯家族血脉中流传的诅咒有些好奇。据他所知，这种血咒会使人逐渐衰弱而死，倒像是他研究过的“衰亡之血”诅咒，只是似乎要稍微温和一点。
格林格拉斯家族的人并不是都会遗传到这个血咒，就像达芙妮身上就没有。但这个诅咒会在他们的血脉后代中随机激活，因此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巫向来不好嫁人，至少没有哪个纯血家族愿意把诅咒引入自家的血脉之中……
正当欧文在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德拉科忽然斜眼瞅着他，坏笑道：“话说，欧文，刚才那种情况下你也没有召唤出守护神……”
欧文稍微抬了抬眼皮，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的守护神该不会真是一只屎壳郎吧？”德拉科一脸八卦地问，眼睛里闪烁着看好戏的兴奋神采。
欧文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语气轻快地说：“我的守护神很强大，也很暴躁，它会忍不住把外面的摄魂怪撕成碎片，然后跟更多的摄魂怪大战一场。然后我就会被魔法部追责，说不定要被丢去阿兹卡班。”
“噫——你接着编。”德拉科露出嫌弃的表情。
他们在包厢里吃着巧克力，外面渐渐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之前的那个男级长大声叫道：“我们已经安全了！教授们赶过来了！大家先安心在各自的车厢里待一会儿，因为火车受损严重需要修理，学校很快就会派车过来接我们！”
“教授们来得可真‘快’啊。”德拉科不满地讽刺了一句，“等事情都结束了才赶到，他们是傲罗吗？”
“话说回来，哈利去哪了？该不会真的死在外面了吧？”他嘴上说着毫不留情的话，表情和动作却显得有些焦躁。
他们一直等了有一刻钟，直到各学院的级长组织着众人下车的时候，才终于见到了哈利。
在望不见边际的雨幕中，一百多辆马车停在泥泞的草地上。马车前面夜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静悄悄的像是一座座雕塑，一双双没有瞳孔的白眼睛默默盯着他们。
哈利就从其中一辆马车里探出头来朝他们招手。
欧文和德拉科上了马车，看到之前追着哈利过去的赫敏和纳威也在。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上了旁边的一辆车。
赫敏的那只姜黄色的大猫速度飞快地窜进了马车里，嘴里还叼着一个装糖果的袋子，里面装着纳威的那只蟾蜍。
“克鲁克山！”赫敏赶忙抱起了自己的猫，“你找回了纳威的蟾蜍！真是太棒了！”
她冲着欧文扬了扬眉毛，看了眼他怀里的猫狸子，兴致勃勃地说：“克鲁克山很聪明，对不对？就像墨勒忒一样！上回我在宠物店里一眼就喜欢上了它……”
欧文笑了笑，非常乐意与别人交流养猫经验。
哈利坐在欧文对面，脸色十分苍白，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赫敏和纳威时不时会偷眼看他，表情带着担忧。
“你受伤了？”德拉科冲着赫敏傲慢地哼了一声，坐的离她远远的，然后上下打量了哈利一眼。
“没有……”哈利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发红地低下头去了，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缩进马车上的某个缝隙里。
欧文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望向赫敏和纳威：“你们经历了什么？”
<div class="contentadv"> “什么都没有经历！”赫敏气呼呼地抱起了肩膀，“我们被堵在了中段的车厢里，前面涌过来的人太多了，我们根本挤不过去。接着摄魂怪就到了……”她又担心地瞥向哈利。
“然后哈利你就在人群面前召唤出了一只帅气的守护神？”德拉科扬起尖细的下巴，慢吞吞地说。
哈利讷讷无言，把自己的脸埋得更低了，耳朵和脖颈都变成了鲜艳的粉红色。
“哈利他……他晕倒了。”纳威小心翼翼地说，手心里捧着他那只再次越狱失败的蟾蜍。
“晕、倒、了？”德拉科一字一顿地说，紧接着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我没发现，你竟然这么胆小？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被摄魂怪吓晕了……哈哈哈，这事我能笑一整年！”
哈利深深低着头，尴尬和羞臊地用脚指头抠着鞋底。
看到哈利脸红得头顶上都要冒蒸汽了，欧文好笑地扯了扯德拉科的袍子。德拉科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努力忍住笑，嘴唇抿得紧紧的。
欧文摇了摇头，语气轻轻地说：“摄魂怪会唤醒人们最绝望的记忆。大多数人对摄魂怪反应不大，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最糟糕的事情。这跟胆小和软弱是没有关系的。”
听了他的话，车厢里的众人沉默了下来，德拉科也不笑了。
哈利慢慢抬起头来，用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复杂又感激地凝视着欧文。
他总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晕倒。他明明是学习小组里最先召唤出守护神的，但是面对摄魂怪的时候，一阵阵可怕的尖叫、哀求和狂笑声纷至沓来，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软弱无力。
这时候，欧文在他眼中就像是闪闪发光的小天使一样，把他从尴尬和自我怀疑中拯救了出来。
“果然，欧文真是个大好人。”哈利想着，心里也下定了决心。接下来一定要更努力一点，尽快克服摄魂怪对自己的影响，不然他还怎么好意思继续接受邓布利多的教导。
欧文被这家伙腻歪的眼神看得恶寒了一下，也不知道哈利到底脑补了什么。他自顾自低下头揉着墨勒忒的脑袋瓜，本来准备好的巧克力也不打算拿出来了。
马车缓缓移动起来，在短暂的颠簸摇晃过后，夜骐张开了蝙蝠一样的翅膀，拉着马车飞到了空中。
一百多辆马车排着队在云层中飞翔着，这一幕肯定是壮观极了。可惜漆黑的天色和密集的雨幕遮掩了一切，让地面上的人无缘目睹这副场景。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马车里的众人再度活跃了起来，讨论起了这次的袭击事件。
“后来我们见到了小天狼星，他放出守护神把摄魂怪都赶跑了。他告诉我，袭击火车的是贝拉特里克斯和小矮星彼得。”哈利心情低落地说。虽说他早有心理准备要面对敌人的袭击，但这次事件让他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根本不在乎会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不在意会把多少人卷进去。为了杀死自己，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一想到这次所有人的危险都是因自己一个人而起，哈利就感觉心里像是灌了岩浆似的火烧火燎的，一边焦躁不安着，一边又止不住的愤怒。
他甚至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学校，免得连累别人。但一想到要离开霍格沃茨，他就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不能这样下去了，一定要想办法解决……”他冥思苦想着，却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他第一次想敲开自己的脑壳看看里面为什么空荡荡的。
“是他们？真是疯了……”德拉科喃喃自语道，眼神飘忽游移着，“从阿兹卡班里跑出来的疯子……哈利，你最好把自己藏得严实一点，我可不想被溅上一身血。”他看了哈利一眼，飞快移开了目光。
“这么说，哈利你的处境真是太危险了。”赫敏板着脸严肃无比地说，“这学年你一定不能离开霍格沃茨。霍格莫德村也不要去了，别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纳威也关切地说着安慰的话。欧文懒懒地倚在车厢壁上，只是点点头作为回应，没怎么参与谈话，他想吃晚饭了。
哈利感动于他的朋友们并没有埋怨自己给他们带来了危险，但这也让他更加愧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振作起精神，跟赫敏讨论起可能的解决方案来。
很快马车开始下降，最终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欧文熟练地给众人套上防水咒，这才走下马车，跟着人群走上城堡的石阶，穿过雄伟的橡木大门，进入宽敞幽深的门厅。右边礼堂的大门敞开着，可以看到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上漂浮着的一根根蜡烛。
“……先进到礼堂里面去！鉴于有部分学生受了伤，分院仪式会晚点开始。”麦格教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催促着学生们进入礼堂。接着她又隔着众人的脑袋大喊道：“沙菲克！格兰杰！我要见你们俩！还有波特，你也过来！”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向着麦格教授的方向挤了过去。
“没必要紧张。”麦格教授看出哈利和赫敏有些紧张，一丝不苟地说道，“沙菲克，格兰杰，我需要在办公室里跟你们谈谈。”
她又看向哈利：“波特，布莱克刚才跟我说你在火车上不舒服了。我想你需要治疗，庞弗雷女士正在里面等着你……”
在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麦格教授指了指门内。庞弗雷女士正在房间里忙忙碌碌，在火车上受伤的小巫师们都被暂时安置在这儿。
在看到哈利后，庞弗雷女士赶忙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了进去。
“我挺好的。”哈利的脸又红了，“我什么也不需要……”
庞弗雷女士仔细检查着他的情况，摸着他的额头，嘴里止不住地嘀咕：“把摄魂怪派到学校，亏他们想得出来……”
麦格教授对她点点头，领着欧文和赫敏上了大理石楼梯，顺着走廊向前走去，进入了她的办公室里。
这间办公室很小，壁炉里的火焰让这里暖融融的。两只猫狸子乖巧地蹲坐在壁炉前，歪着头打量着他们。
欧文眼神儿一亮，对着它们眨了眨眼睛，把怀里的墨勒忒放了下来。三只小可爱凑在了一块儿，一起玩起了那只可怜的蒲绒绒。
麦格教授示意两人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办公桌后面：“我叫你们过来，是想跟你们交待一下时间转换器的事情。”
赫敏惊诧地看了欧文一眼，她这才知道欧文也申请了时间转换器。
麦格教授话音刚落，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她扬声道：“请进。”
一个穿着灰袍子的陌生男巫走了进来，对着麦格教授点了点头，接着用那双睿智而理性的灰色眼睛在欧文和赫敏脸上扫过，对他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看上去有五六十岁了，一头灰白色的鬈发打理得整整齐齐。肤色苍白，清瘦的脸颊上没有多少皱纹，整个人的腰背挺得笔直，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你来得正好，怀特先生。”麦格教授对他说道，接着介绍道：“这位是艾德里安·怀特先生，现任神秘事务司司长。这次是他把时间转换器送来了这边，并且想要见见你们。”
赫敏小小地惊呼了一声，一下子挺直了脊背，有些紧张和不自在地抬手梳理着自己有些乱蓬蓬的头发。
欧文看了男人一眼，微微扬起眉毛。神秘事务司司长，作为魔法部最高机密部门的老大，连其他魔法部官员平时也难得一见的……原来这么闲得慌的吗？
怀特先生微笑着点点头，深邃的眼睛也正静静打量着欧文。他缓缓说道：“我只是想认识一下霍格沃茨的模范学生。这次可是史无前例啊，第一次在同一年内批下两个时间转换器。”他说话的腔调轻而和缓，带着奇异的顿挫，像是在吟咏一首奇妙的诗歌。
他把目光从欧文脸上移开，目光空落落地看着麦格教授背后的墙壁：“如果你们毕业后想要加入神秘事务司的话，我是非常欢迎的。啊，数百年来，我们在世界各地收集了数不胜数的神秘事物，致力于探索魔法的奥秘……”
“哦，抱歉，我跑题了。”他拍了拍额头，从衣兜里拎出了两条细细长长的金链子，上面挂着两个闪闪发光的精致小沙漏。他把它们放在了欧文和赫敏面前的桌面上，温声说：“这就是时间转换器。”
麦格教授严肃地看着两人：“在把它们交给你们之前，沙菲克先生，格兰杰小姐，我需要再次跟你们强调一下注意事项。”
“首先，绝对不把它用于学业以外的事情，我会留意你们对于时间转换器的使用。”她说道，“如果我发现你们胡乱利用时间转换器，那么很遗憾，我会收回它。”
欧文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他发现怀特先生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打量自己。
赫敏显得十分激动，手指都在微微发着抖。
麦格教授继续说道：“使用它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转动沙漏就好。每转动一次时间就会倒退一个小时……”
“但是，一定要注意的是，绝对不能让时间倒退超过五个小时！”麦格教授严厉地看着他们，“无数次试验证明，所有试图让时间回溯超过五个小时的人，最终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其中大多数都无法逆转。”
“不要以为你们能回到过去改变历史，抹消掉那些让你感到不快的事实。请记住，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时间旅行者所做的任何事，只是造成了他们在旅行前就注意到的情形。”
欧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下巴。
麦格教授顿了顿，接着说道：“最后，使用时一定要注意不要出现在以前的自己面前。因为以往不乏有人杀死了未来或过去的自己。”
“不仅如此，与过去的自己见面是非常容易违背时间规律的事情。”怀特先生补充道，“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不仅会危及自身的生命，还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赫敏忽然高高地举起手来，声音有些急促和紧张地问：“如果不小心被过去的自己看到了呢？我的意思是，不小心……”
怀特先生很有耐心地点头道：“的确，在时间旅行的过程中是有可能遇到这种情况的，尤其是对于一些马虎的旅行者而言。”
“我们研究过很多案例，得出了一个目前来讲值得信服的结论：在与过去的自己照面时马上离开对方的感知范围，不要试图与之接触或对话，这能保证你的安全。”
赫敏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麦格教授示意他们可以拿起各自的时间转换器了，最后说了一句：“请对除了你们之外的所有人保密，好吗？”
“当然，教授。”欧文与赫敏异口同声地说道。
欧文站了起来，将时间转换器细细的金链子套在脖子上，把小沙漏藏在了长袍里面，然后跟赫敏一同走出了办公室。
怀特先生也走了出来，他对两人露出慈祥的笑容：“很高兴看到你们这样优秀的年轻人。”
他又深深地看了欧文一眼，似乎意有所指地说：“这是我现在能给出的最大的支持了。”说完后，他再度对他们微微颔首，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欧文默默注视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向下的楼梯边缘，眼睛缓缓眯了起来。怀特先生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在表示对两位优秀学生的支持，但欧文莫名觉得这话是对自己一个人说的。
像是在暗示什么……
在各种胡思乱想中，他不知不觉地回到了礼堂，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旁，哈利也刚好回来。
耐心等待了七八分钟之后，麦格教授拿着灰白色的分院帽，领着一群新生走进了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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