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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冷漠的父亲


  “东方家?”

  当莫云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眼角不由得狠狠一跳,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黑幕将他彻底笼罩一般,竟然让他这样热血刚强的老兵,也不由得被这如深渊一般的阴谋所威慑。

  如果不是因为东方家,龙含学又怎么会失手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东方瑶?如果不是因为东方家,龙含学又怎么会违反军籍?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东方家?一代兵王又怎么会在这荒无人烟的龙背山了此残生?

  “老龙!”

  这一次,莫云没有再喊龙含学的代号,因为他能够感觉到,龙含学内心那如傲龙一般的军魂,已经开始沉睡,而能够唤醒他的,只有龙战,只听他继续说道:

  “难道小龙还不知道你和他外公之间的事?”

  “不知道!”龙含学一边操作着手边的热成像检测仪,一边冷冷的回道,仿佛他们再谈的事,和自己毫无干系一般。

  “小龙应该还不知道他妈已经死了!”

  莫云听到这儿,他突然感觉眼前的龙含学,已经不再是他当年认识的,那个一腔热血,憨厚诚恳的男子汉,他感觉这个男人,身上竟然有种令他都感觉到恐怖的黑色漩涡,让他不自觉的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这就是心机,这就是城府,十八年来,龙含学几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而今天,就是他检验自己这十八年来耕耘结果的时候。

  “滴滴……滴滴……滴滴……”

  就在这时候,一连串的报警声从热成像检测设备上发出,彻底打破了这检测室的宁静,莫云和龙含学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珠,死死的盯着热成像屏幕上那零星的红色标记。

  “这……这怎么可能?老龙,你确定现在山上只有小龙一个人?”

  面对莫云的质疑,龙含学没有回答,而是双目紧缩,犹如一个老谋深算的猎人一般,紧盯着屏幕上的六个红色警报点。

  “是生石灰,是生石灰遇水发热的结果!”

  龙含学的话,就像是一把军刺一般,狠狠的扎在了莫云的心里,他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担忧,因为这屏幕上足足有六个警报点,也就是说,龙战最起码要背十斤生石灰,才能够制造出如此多的假象。

  在这样炎暑季节,十斤生石灰的负重奔逃,一般的士兵根本无法承受,因为生石灰在遇到人体汗水时,会发热,而唯一能减少人体出汗的方法,就是减轻身上负重,除非龙战在上山时,为了减轻负重,只带了生石灰,而放弃水和食物,以减少负重!

  莫云想到这儿,他突然有种感觉,那就是,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试,倒更像是一场生死之间的战争。

  “老龙,你……”

  “我知道!”龙含学直接打断了莫云的话,他仿佛看出了莫云所想,于是继续说道:

  “整整十个小时的奔逃,没有水和食物的补充,他这是在找死。”

  莫云很清楚龙含学不是在开玩笑,面对这样恶劣的天气环境,加上不断的敌人追击,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龙战都必须承受极大的折磨,而这样的折磨,就算是一个老兵,在未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情况下,也如徒手走进沙漠一般,必然绝望。

  “快,老龙,快让人上山,小龙不能有事,快……”

  “闭嘴!”

  龙含学听着莫云如热锅上蚂蚁一般急躁的样子,他突然头也不回的冷呵道:“我的儿子,生与死,与你无关,我宁愿他死在自己手里,总比死在别人手里来的荣幸!”

  “……”莫云看着龙含学疯狂的样子,他竟然一时说不出话,但是那紧紧握着的拳头,却在不自觉的颤抖,这一次,他敢肯定,眼前的龙含学,已经彻彻底底变了,变得冷血,变得无情,变成了冷漠的机器。

  他甚至怀疑,眼前的龙含学,到底有没有在以一个父亲的身份看待龙战,这样冷漠的父亲,让莫云开始替东方瑶不值。

  就在这时候,随着窗外一道绿光闪烁,只听一声炸响,让莫云和龙含学都不由得浑身一震。

  “轰隆·················”

  这如青龙一般的闪电直接破开漆黑的乌云,将夜空撕裂,在一声爆炸一般的雷响之后,屋外立即想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这个声音,是豆大的雨滴如机枪一般砸在地面的声音。

  龙含学嗅着那透过窗户飘入的水汽,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因为这场及时雨,不仅可以为自己的儿子补充水分,救他的命,同时,也会冲散龙战留下的所有生石灰,到时候,热成像检测一下,他就无可遁匿。

  “呵呵!”龙含学忍不住微微笑了笑道:“老莫,胜负已分。”

  当龙含学的话一出,莫云的心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因为这场比试的胜负,意味着他能否带小龙走,更意味着龙含学那份属于军人的铮铮军魂,能否复苏。

  或许还不到时候吧?

  莫云如此安慰着自己,他甚至已经打算好了,等明年再来,因为他很清楚,即便龙战的伪装技术再高,在这样的科技面前,他完全如沙漠中的一颗绿株,不仅明显,而且必死无疑。

  龙含学看着那在暴雨冲刷之下,屏幕上一个个消失的红色警报点,他的眼角不由得缩成了两点针芒,因为一场暴雨之后,那在热成像显示仪的检测下,所有警报点居然全部消失了。

  “不好!”

  莫云暗道一声糟糕,如果所有的热成像警报点全部消失,就意味着龙战此刻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否则,又怎么会在热成像显示仪的检测下消失呢?

  莫云焦急的看着龙含学,仿佛他这个教官才是龙战真正的父亲一般,但是龙含学依旧十分镇定的望着显示屏幕,如同一台冰冷的机器一般,似乎龙战的死活,对他无伤大雅,只有胜负,才是他现在唯一关心的问题。

  不过只要龙含学自己心里清楚,他是有多么担忧,他是多么焦急,毕竟小龙是他和东方瑶爱情的结晶,是他龙含学的亲生骨肉,只见他的右手紧紧的捏着对讲机,如同一只铁钳一般,捏的那对讲机的高密度塑料外壳“啪啪”直响,表面甚至已经呈现丝丝裂纹。

  “老龙,快,快派人上山搜救,我不带他去部队还不行吗?你快找人上山搜救呀!”

  莫云再一次朝着龙含学恳求道,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带着抽泣,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莫云却对龙战出奇的亲切,他不想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折在这莫名其妙的比试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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