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引起古本山怀疑

　　钱月月怀里的文件被撞得散落一地，钱月月看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警察，有点面熟，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走路不看路，撞得自己浑身疼痛，生气地说：“你走路不看路啊，我躲都没躲开你，使劲撞我，你故意吧。”

　　江冬赶忙蹲下身把散落的文件整理到一起，站起身来，把文件交给钱月月，嘴上一个劲的道歉：“钱主任，对不起了，对不起，我走的有点急，不小心撞到了你，真不是故意的。”

　　在整理文件时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引起了江冬的注意，这个牛皮纸文件袋厚厚的，封面上表明绝密字样，还有一行黑黑粗粗的日文，“京都滑雪者计划”江冬在日本留学两年，精通日文，心中疑问：一个滑雪者计划用得上这么绝密吗，再说特务科没事干了，管什么滑雪者的事情啊。

　　古本山的办公室在二楼左侧，门牌号是——208号。江冬来到门前，整理了一下警服，轻轻的敲了敲门，大声说：“报告”，里面传来了古本山的声音，“进来！”

　　古本山的办公室文化气息浓浓，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盆景，黄山迎客松，地上放着几盆中国传统花卉君子兰，墙壁上挂满了中国字画，尤其有一副白居易琵琶行，下面配图：白居易青衣小帽，坐在客船的船舱里，对面是怀抱琵琶的琵琶女，逼真又惟妙惟肖，江冬心里充满了疑惑，一个传统的中国文化人，但是还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卖命，人真是个复杂的矛盾体。

　　江冬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古本山身着警佐警服坐在办公桌后面，疾步走到到古本山的办公桌前，举手敬了个礼，说：“报告古督察，特务科警员江冬奉命来到，请指示。”

　　古本山微微一笑，说：“江冬你不必紧张，我们就是随便聊聊，你昨天出城了，去哪里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江冬心想幸亏自己早有准备，这个家伙果然要调查的自己，立刻回答：“报告古督察，我昨天去了合江镇，去看我三舅，他是行泰中药铺的老板，头疼病又犯了，疼的很厉害。”

　　古本山站了起来在办公桌后面踱了几步，问：“你三舅是药铺老板，本身就是大夫，你去看他能解决什么问题，你懂治病吗。”

　　江冬额头有点冒汗，这个古本山狡猾直至，净问这些刁钻古怪的问题，好在江冬早有准备，马上回答：“我三舅是个中医，不信西医，喝了一段时间中药还是不见好，我过去劝劝他吃点西药，他勉强同意，回城里我就买了几盒西药，有机会给他送过去。”

　　古本山又坐回椅子上，盯着江冬看了一会，严肃的说：“我今天早上到几个监视点看了看，也见到了金海，你说的和他汇报的基本一致，说明你没有说谎，但是你擅自出城是违纪行为，接受调查是应该的，我们几次行动都没有结果，现在我们监视的几个点都没用动静，我怀疑他们可能已经得到消息了，内部有人泄密，下一步我们会对所有人进行调查，这不是仅仅针对你一个人，你不要有什么想法。”

　　江冬知道了，这个家伙今天上午十点钟才到岗，原来是去各个监视点检查了，马上立正回答:“古督察，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有这样行为，我愿意接受警署的调查，我不会有什么想法的，请长官放心。”

　　古本山又说：“江冬，我听说你是日本特种警察学校的毕业生，像你这样的人警署里并不多啊，怎么才来特务科。”

　　江冬回答：“长官，是这样，我在日本特种警察学校没有拿到毕业证，毕业之前被学校开除了，所以我一直在经济调查科工作，上个月转入刑事二科，这次又转入特务科。”

　　古本山听说江冬被日本特种警察学校开除了，有点好奇，问：“警察学校为什么开除你，是因为你成绩不合格吗？”江冬回答说：“古督察，这个问题是我的私事，而且过去几年了，我不想谈，希望长官体谅。”

　　从古本山的办公室出来，江冬感到自己汗流浃背，后背的警服都润湿了，看来这个古本山对着自己已经起了疑心，真得想办法除掉他，否则自己在警署的日子回越来越不好过，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是冰城一天最炎热的时刻，整个机场街几乎看不到几个行人，机场街周围都是日式住宅，是日本人的居民区，中国人很少有人来，平时就比较冷清，现在天气炎热，更是没有了行人。

　　恒阳贸易商行，位于机场街甲A区，是一排临街厢房，对于机场街甲A区，江冬在熟悉不过了，一开始是作为巡警负责这一段的治安，后来为了替刘老师父女报仇，干掉日本人深田，对这一片进行了多次侦查，熟悉这里每一条胡同小巷，甚至马葫芦井，那天柳楠一说这个恒阳贸易商行，江冬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个整洁、装修考究的商埠。

　　站在恒阳贸易商行斜对面的马路上，江冬装作很随意的点起了一根香烟，偶遇眼角余光对四周进行了仔细巡视，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才放心的向恒阳贸易商行走去。

　　加入了军统，江冬各项行动变得异常谨慎，刚才和古本山的一番谈话，更加深了他的疑虑，看看是否有人跟踪自己。

　　恒阳贸易商行门口立着一块高高的木牌，白底红字，这是柳楠和他约好的信号，表明平安正常，可以见面的意思，木牌上面写着各色物品的价格：水獭皮一干六百元，狼皮七百零三元，羊皮一百捌拾元，虎皮三百元捌拾元，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以上物品存货不多，望各位客官抓紧时间购买，以上价格仅限于今天有效。

　　江冬很奇怪，虎皮怎么这么便宜，和羊皮一样的价钱，仔细一看“虎皮三百元捌拾元”的后面还有一行字，“本品只收银元”江冬摇摇头，这么多银元，明摆着就一个招揽顾客的幌子，估计根本没有人买，江冬每月薪水二百五十元，不吃不喝也得攒上三年。

　　满洲国的货币分几种，以满洲国圆为主，上面印有满洲国皇帝画像，俗称法币，私底下也流通美元，但是数量很少，满洲国圆只在关内日本人控制区流通，一进入关内就不好使了，只有银元全国通用，无论是关内和关外，银元表面上和满洲国圆兑换是一比五，实际上黑市价已经高的离谱，一比十五，一比二十的都有，最高达到一比二十五。

　　江冬推门进了恒阳贸易商行，里面店面很大，空间很宽敞，光线充足，左右两侧是柜台，柜台上合柜台后面的墙上挂满了各色皮毛，在这炎炎夏日，给人以闷热的感觉，正对着门口是一个收银台。

　　恒阳贸易商里面人很少，只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坐在收银台里，还有一个伙计在柜台里忙活着，坐在收银台里的掌柜的，看到有人进来了，忙站起来问：“先生，买点什么，请进吧”。

　　江冬看了看这个掌柜的，三十多岁，黑色长衫，短头发，皮肤黑黑的，带着一副大号的眼镜，一副商人模样，赶紧说：“奥，我不买皮货，我找人，柳楠刘小姐在吗。”

　　掌柜的听到江冬找柳楠，仔细的看了看江冬，灰色风衣，灰色礼帽，黑色皮鞋，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体面又文质彬彬，问：“你是哪位，找柳楠有事吗？”

　　江冬回答：“我是江冬，柳小姐的男朋友，你和她一说她就知道了。”

　　掌柜的一听说是柳楠的男朋友江冬，立刻脸上笑容绽开，高兴的说：“是江冬啊，知道知道。”这是楼上传来了柳楠的声音：“是江冬啊，稍等我一会，我马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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